癮

工作上往來者，鮮少有人知道我是煙民。
一是避免有損公司形象，二為工作期間忙碌，
無暇亦不曾起過抽煙的念頭。
一般的習慣是早上用一根煙來開啟新一天；
回家後再一根煙來結束當天工作的疲累，慰藉心靈。
去年下旬因公司人事關係的緊張，工作壓力倍增，
抽煙便成了下班後回到家無意識的標準動作。
一個晚上過去，剛買的香煙剩下廖廖無幾，
數天如此，數月亦如此，
當時我便很清楚自己應該離開這間公司，
另覓更廣闊的天空。

回到新山半年，
抽煙成癖的習慣依然未有改善，經常是時好時壞。
偶爾整個星期一包抽不完，偶爾卻一日一包，
全視心情起伏及壓力而定。
煙抽多了，身體自然覺得不適；
那讓我懷念起二度戒煙成功的日子，
連呼吸也覺得空氣特別清新，益己益人。

我知道自己是時候把煙戒掉。
依戀不捨的是當中包含了許多青澀的回憶——
淡水水源街二段五樓的陽台上，強說愁的縷縷青絲；
冬天三五好友總愛頂著冷洌的寒風哆嗦著抽煙聊天；
現代啟示錄和死黨邊抽邊沈溺在小說的架構之中；
那年陷入感情死角時總愛抽煙放空⋯⋯

對我而言，抽煙如同一場儀式。
抽的永遠是對生活的感懷、對心靈的慰藉，和對回憶的思念。
那只是偏執、戀物成癖的變態。
倘若哪天告別了香煙，
我又應該用什麼方式來感懷生活、慰藉心靈，思念回憶呢？
答案正在思考中。